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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片人张为为:一枪没开的《重生之门》,靠什么抓住观众?

崔汀 影视独舌 2022-07-06


2022年5月16日刊 | 总第2874期

由张为为担任总制片人,杨冬执导,张译、王俊凯主演的悬疑剧《重生之门》4月27日在优酷上线。凭借新颖独特的人物设定、环环相扣的严谨剧情,它很快就成为5月的热门剧。

天才少年庄文杰(王俊凯 饰)卷入一宗名画失窃案,结识了刑警队长罗坚(张译 饰),两人联手侦破奇案。独特的人物设定、精细的场景效果、不断抛出的悬疑情节,让追剧的观众欲罢不能。

5月12日,优酷官微发布消息:独播的《重生之门》上线16天之后,站内热度值破万。这是继今年4月的《与君初相识·恰似故人归》以来,优酷第二个热度值破万的剧目。

虽说国外早就有《十一罗汉》《骗中骗》等高水平偷盗和斗智影片,但国内此类型的剧集尚属少数。《重生之门》既要拥有警匪斗智斗勇的较量,也要获得现代化高科技元素的加持,更要传递向光而行的价值导向,如何做到兼收并蓄?从创作剧本到剧集上线,《重生之门》走过了怎样的历程?近日,我们对话了该剧的总制片人张为为。

张为为是资深制片人。从业十年,他在都市情感剧、古装魔幻剧,以及悬疑罪案剧方面卓有成就。他制作的都市剧花开两朵,《大男当婚》等剧是“见自己”的现实主义路线,《恋爱先生》等剧是离地半尺的强假定性路线。

在完成了“重工业”的大制作《九州缥缈录》后,张为为推开了网络悬疑剧的大门。《重生》拥有丰满复杂的人物关系和多视角独白的文艺片气质,《重生之门》将本格推理和高科技元素加以融合,在悬疑罪案剧的赛道上进行了类型创新。

聊过才知道,《重生之门》有这么多幕后故事。而对于制片人的职责,他也有一套自己的见解。以下是张为为的自述。

剧本:警察和少年的双向救赎

2020年春天,我第一次接触到《重生之门》这个项目。当时,阿里影业的敦淇总递给我一个剧本,名叫《旁门左道》。

这是一个原创剧本,讲的是一个少年帮助警察破案。其中还包括很多复杂的高科技盗窃段落,这样的内容和类型,在国产剧里面几乎没有过。

我和杨冬导演看完剧本之后,觉得这个项目的题材很有新意,但是剧本中有一些描述,有些超现实了,杨冬导演和编剧们大刀阔斧地修改、创作了9个月,最终完成了《重生之门》的剧本。

当剧本接近完成之时,我们开始洽谈主演,最先想到的就是张译。之所以想再度邀请张译,是因为在《重生》拍摄的时候就合作得十分愉快。张译是一位特别敬业且认真的演员。

在《重生》拍摄的时候,他会将自己对于剧本的理解与导演沟通,并与导演一同将更好的表现形式呈现给观众。无论是拍摄现场还是私下,不管是对于剧作的讨论还是角色的塑造,导演和张译的配合都越来越有默契,真的很难得。

我第一时间把《重生之门》的项目书和剧本发给张译的经纪人,他们的反馈特别快,并且表示很喜欢。

因为此前大家一同经历了《重生》117天的拍摄,张译和导演每天一起摸爬滚打,他非常熟悉这个团队,很快就把《重生之门》的合作定了下来。

确定了“罗坚”这个角色之后,接下来就是要确定“庄文杰”这个角色了。在看剧本的时候,我和敦淇总还有导演就一致认为王俊凯的形象是最符合庄文杰角色的。

后来我和敦淇总先约了俊凯的经纪人,在咖啡馆里聊这个故事,随后又将剧本发给了俊凯。俊凯看了剧本之后,很喜欢剧中“庄文杰”的人物设定,并表示愿意加盟。有了俊凯的加盟,还有张译这张王牌,我们都更有信心去把这个事情做好。至此,双男主敲定。

杨冬是一位特别认真且努力的导演,他很善于与演员沟通。这边只要摄影机一喊停,他马上就跑去拍摄现场和演员交流,在拍摄现场和监视器之间你永远都能看到一个身影在来回不停地奔跑。他和张译、俊凯仔细沟通,不断微调两人的表演,逐步达到理想的状态。

此次杨冬除了担任导演,还兼任了剧本总监,与五位编剧老师共同创作。在我看来,好的导演除了有能将视听语言准确地传达给观众的能力,还应该具有编写故事的能力。

一个故事的核心立意往往才是最能打动观众的,你能否让观众感同身受,从而产生共鸣、共情;你能否让观众在看剧的同时产生极强的代入感,仿佛自己就身在其中。

我觉得现在的观众是很喜欢那种参与感的,而不是将自己单纯地放在一个看剧人的位置。所以这也就需要导演有能编写故事的能力,将故事和观众结合在一起,很庆幸,杨冬就是这样的一位导演。

杨冬导演的父亲是一位人民警察,母亲是一位人民教师,从小耳濡目染,造就了杨冬导演乐观、阳光、踏实、善良的性格。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成长环境,他才在《重生之门》的故事编改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改变了《重生之门》的故事立意。

最早的故事中,庄文杰是一个童年很辛苦的小朋友,做贼的父亲从小就教他很多旁门左道的盗窃技法和逃生办法,是一个子承父业的故事方向。但杨冬导演坚持把故事立意改成了“子承父愿”。父亲也教他本事,但更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寻找光明的人。

我觉得“子承父愿”的故事立意修改得特别好,全天下没有哪个父亲希望自己孩子去做盗贼,所有的父母一定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越来越好。

故事一开篇,庄文杰就在努力地做一个好人、一个优秀的人。父亲曾经不断努力去做一个好人,但天不遂人愿,庄文杰的童年也是在父亲留下的阴影中度过的。

所以在剧中才有了罗坚的那句台词:“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不代表你就是什么样的人,想摆脱黑暗最好的方式,就是努力让自己站在有光的一边。”

其实《重生》和《重生之门》是一个系列,两部剧的精神内核有关联。罗坚因为没能救得了师父,心怀愧疚。庄文杰因为父亲的过往,心存遗憾。两位主人公在剧中是双向救赎,互相帮助对方走出阴影。这与《重生》中秦驰需要解开枪击案真相并完成自我救赎,是一致的。

拍摄:导演和制片人的彼此砥砺

2021年3月20日,《重生之门》正式开机,拍了113天。我们的主要拍摄地是在苏州和无锡,还转场去了上海、宜兴、盐城多地。最远的转场是宁夏中卫,拍摄的是一个年代回忆的段落。

对于这段年代回忆段落,本来我是希望用沙画或者动漫展现,但导演想把这个段落“落实”了,用真实的场景,还原当时的景象。最后,我同意了导演的拍摄方案。虽然只有两三天的戏份,但我们还是带上拍摄大部队转场到了中卫。

26集拍了113天,因为剧中的场景特别繁杂,我们既要满足拍摄过程中的关系位,又要满足场景的真实感。我们先后在棚里搭建了20多个场景,包括猪头面具贼攀爬的管道、庄文杰拿去名画的电梯井、大楼中的金库、美术馆等等,全是搭景拍摄。

观众觉得这部剧场景很多,转场很快,是因为我们剧本每集平均有60多场戏,每集的内容都十分丰富。我们当时在几个棚里来回转场,每天马不停蹄。

很多令人难忘的镜头,完成起来并不容易。比如在第一集中出现的庄耀柏飞车入水,这里还用到了一个子弹时间式的慢镜头。

当时有两个重要的特效镜头需要完成,除了飞车入水之外,另一个就是庄文杰设想《睡莲》被盗的过程。但因为预算问题,最开始只能二选一。后来阿里影业知道了我们的难处,并提供大力支持,最后我们把两个特效镜头都完成了。

相对于《重生》,这一次《重生之门》在调色上有了明显变化。《重生之门》在开拍之前,我们找了大量的视觉参考。我跟导演商量,绝大多数的涉案剧是冷调,这回能不能尝试一些暖调?

于是我们拍了大量的试片,调出一些非常舒服的暖调效果。当这个色彩定下来之后,摄影师在拍的时候就会按照这个基调走了。我始终坚信,前期准备越详细,后期返工就会越少。

这两部剧在细节设置上有一处明显的不同。《重生》中有不少枪战戏,开了很多枪。《重生之门》没有开一枪,这是一个特别设定。创作的时候我们就在想,作为一部涉案剧,不开一枪,依靠悬念,一样可以吸引到观众。

我作为制片人,始终关注和参与创作。制片人假如不懂创作,是做不出好剧的。制片人不能只是一个单纯的生产者,我和敦淇总对内容是有把控的。既要考虑到观众的口味,但又不能完全迎合市场。

我和杨冬已经合作三部剧了,非常默契。制片人是导演的一面镜子。他在跟我诉说的时候,我有时候是他的一个“垃圾桶”,有时候是他的一个判断者。制片人跟导演不是敌对的,任何时候都要沟通交流,这个戏才能够往前走。

导演杨冬 (左)和总制片人张为为在拍摄现场

工作中的分歧是难免的。比如拍《重生》的时候,有一场在防风林追捕的戏,原计划就是6天拍完。到了最后一天,杨冬和我说想再多拍一天,因为还有一些更好的设计想完成。但是当时我已经谈好了下一个场景,等他回来之后就马上开工。

他晚回来一天,这个景就错过了,就会打乱全盘部署。所以我很果断地拒绝了导演,并告诉导演,不管你用任何方法,明天必须回来。导演看见我的坚持,虽然心里有遗憾,但也知道我的决策是事关后续的全部计划,所以他那天迅速把戏拍完,按时回来了。

中:总制片人张为为

制片人跟导演有商有量的,并不是外界想象的那样,导演高高在上,制片人唯唯诺诺;也不是制片人说一不二,导演只能服从。导演如果只懂服从,也很难把一部戏拍好。双方是一个平等交流的状态,这样反而能够走得长久。

现在回头来看,《重生》是比较传统的涉案剧,拍完大致知道它成片是什么样的。但《重生之门》不一样,导演和视效有很多特别的设计,比如说主人公在不同时空下进入同一地点的一镜到底,主人公在冥想中进入各种作案现场等等。大量的戏需要后期剪辑和特效渲染,做完才能看到剧集全貌。

在剧集播出之前,对于观众的反应,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现在有这么多观众喜欢,是很开心的,因为努力没有白费。

来路:做剧要见自己,也要见传奇

2001年,我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2011年,我正式成为一名电视剧制作人,首部作品是徐峥主演的《大男当婚》。

《大男当婚》讲述了一个“剩男”不停和女性相亲的故事。剧集的风格是浪漫中带点幽默,当时很受欢迎。这部剧邀请了三个编剧:饶晖、李潇和刘深。大家一同创作,三段式结构每人负责一段。

每部戏我都会参与剧本讨论,我愿意将一部戏作为自己当下的一个写照,将自己的生活表达融入到作品里面。

《大男当婚》奠定了我做都市情感剧的基调。之后,我相继制作了《我爱男闺蜜》《我爱男保姆》等剧集。当时我觉得,观众的工作生活已经很忙碌了,就需要有这样的剧集让观众解压。

拍都市情感剧,一类称之为“见自己”,意思是在剧里面能够见到自己的生活。

还有一类,就是带有假定性的剧,有一点传奇色彩,比如我制作的《恋爱先生》。《恋爱先生》主人公程皓是个斜杠青年,他主业是牙医,业余时间是一名恋爱顾问。这是一个偏假定性的人设,但人物情感一定是真实的,故事情节仍然要接地气。

划出一个假定性的区域,就给了创作者极大的创作空间。要在一般认知上向前小迈半步,才能带给观众惊喜。

在推出了一系列都市情感剧之后,2014年我参与制作了《嘿,老头!》。这是一部关于父子相处的作品,和我之前制作的剧集不大一样。

《嘿,老头!》是李雪健老师、黄磊和宋佳主演的。这部剧很文艺,在关注现实的基础上透着浪漫。这种写实与浪漫相结合的手法,以及演员们精彩的表演,让它好评不断且获奖无数。

在拍摄过程中,杨亚洲导演融入了电影的拍摄手法,比如李雪健老师喝酒的那个长镜头,很有感染力。

《嘿,老头!》之后,我制作了《好先生》《九州缥缈录》。《九州缥缈录》是一部古装大剧,也是我第一次尝试这种类型的作品。可能每个男性制作人都有一个武侠梦,所以就把这个“梦”,投入到了这部剧的制作当中。

2018年夏天,和优酷合作了《重生》这个项目。之后,我就走上了悬疑剧这条赛道。《重生》上线后获得不错的反响,我们开始布局“重生宇宙”,《重生之门》随之而来。

作为制作人,我更愿意把精力放在创作上。从剧本创作到前期拍摄再到后期制作,每一步都深入参与,看着一部作品逐渐成型,是很愉快的事。

从之前的电视剧到今天的网络剧,制片人的工作内容和性质是没有改变。要说它们的不同,那可能就是观众群体不大一样。比如台播的都市情感剧是全民向的,而网络剧的观众更分众,年轻化的、极致化的、感情化的等等。

未来,我们除了继续制作情感剧、古装剧、悬疑剧之外,也特别想尝试做一下谍战剧。假设以抗日战争为背景,那个时代信息不通畅,无形中制造了很多的障碍,信息传递过程中,可以创作出很精彩的情节。比如战争时期,人们的坚毅、热忱、决心、信仰都会是一种不一样的诠释和表达。这些内容对我来说是特别有吸引力的。

我们正在寻找合适的文本,既要符合当时的历史,还要具备当下的延展性,既要有创新,也要有规范,所以团队一直努力,希望能碰到合适的种子。

【对话/李星文  撰文/崔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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